“龙姑姑!”雨末叫的惯了,刚开了口,又觉得不对,改口叫了明姑姑,已经弃了龙姓的明之渊笑着答道:“默君,若是叫不管,叫我凝馨便是!”
“姑姑是长辈,末儿如何敢直呼名字!不如,就叫姑姑,听着还亲切!”雨末说完,心里苦笑,这辈分要真的轮起来还真是有点复杂,幸好青龙君不在,大家又都不计较称呼。
“叫姑姑好!月影你也叫一声!”明之渊还是喜欢逗赤龙君,也怕赤龙君豪横起来,明震又要吃亏,提醒他要看在有长辈护着明震,不可太过欺负人。
“姑姑!”赤龙君叫的很甜,两眼一眯甚是讨人喜欢,又低头逗弄着一旁的天水,“你叫我什么?”
“叫月影哥哥!”天水想着赤龙君叫自己的娘姑姑,那就是跟自己平辈,开口就叫了哥哥。
“放肆!”明震听了,恨不得从桌子那边飞身过来抽天水的耳光,“你个小逆子!赤龙君是为父的师父,你当叫师祖!跪下,拜见师祖!”
天水被明震吓得腾的站起身钻进了明之渊的怀里,喊着娘,赤龙君见天水受了惊,恼怒得抽了扒皮就喊,“明震,滚过来!”
明震黑袍一翻,飘忽跪到赤龙身前,“师父,是明震的错!”
雨末扼住赤龙君的手腕,怒道:“月影,你又疯什么?”再看对面的平昌和平原也跪在了地上,便道:“既是家宴,就不必在乎那么多规矩和称呼。都起来吧!依我看,我和月影该叫姑姑还是叫姑姑,明震该叫师父也还是叫师父,天水与天青同辈,月影就跟着降个辈分吧!天水,你喊他月影伯伯可好?”
“默君!不对……”赤龙君还想争上两句,却不料雨末扼住他手腕的手使了力道,“月影,是不是需要请青龙君来断一断这辈分?”
赤龙君突然想到了什么,赶紧捂住自己的嘴,摇着头,又一把从明之渊的怀里扯出了天水,“你叫我哥哥不对!但也不用叫师祖,就听默君的,叫我伯伯就好!”
明之渊突然笑了,“明震,你快起来!月影要是再为难你,我就写信给迎风,让他教教月影该如何敬重长辈。月影,姑姑叫的这么亲,是不是也想跟着迎风一起喊明震姑父啊?迎风可是跪拜过明震的,若从他那论,你跪拜明震也是应该!”
赤龙君头也不抬,不理这个话题,只管低头逗弄着天水,扯了一根羊排送到他的嘴边,“天水,伯伯给你拿着,你张嘴咬就行,好孩子!”
青龙君见到明震要跪拜,这规矩也有十几年的历史了,最早一次是因为当年洛王城陷落时,明震护住了龙府,保护了青龙君的母亲。等到青龙君赶到龙府,也是明震将他的老母亲背到他的面前。
青龙君的母亲劫后余生,老泪纵横,见明之渊与明震站在一处,问明了两人的关系,便叫青龙君跪拜谢恩,“迎风,你要知道,我之前受了多少的委屈和逼迫,都是你的姑姑护着我!多少次,若没有凝馨帮衬着,劝着,我早就活不下去了!眼下又得你的姑父相救,我们母子欠了你姑姑太多,你快替我拜拜你的姑姑和姑父!”
明震虽吓得忙说不敢,可老太太不依,看迎风犹豫不跪,扑通一声自己跪在地上就要叩拜,明之渊和明震怎么扶老人家也不肯起来,硬是逼着迎风恭恭敬敬拜了三拜,她才肯起来,“迎风,我能活到今天都是托你姑姑的福,以后你见到姑姑和姑父都要叩拜,我只要活着,这规矩就不能改!”
青龙君登基做了国君,老太太荣光万丈的做了皇太后,舒舒服服的活到现在,明之渊每次与明震回到琅琊国省亲,都在老太太面前受迎风的跪拜,拜了十几年了,老太太还硬朗的活着。这青龙君要是来断辈分,怕是赤龙君也要跟着叩拜姑姑和姑父,是以赤龙君可不敢再提什么辈分,由着天水叫他一声伯伯就挺好。
“伯伯,你和默君来是要带我和久良去青龙山吗?”天水一直憋着这个问题,也是仗着这个伯伯喜欢自己,就拉着久良直接问了起来。
“是啊!世家子弟到了十二岁便要去青龙山受教,你们的面子好大啊!默君亲自来接!你知不知道默君在神界是至尊之位,一定会给你们找最好的师父!”赤龙君说的倒是高兴,却不料两个少年听完都哭丧着脸,久良靠到平昌的怀里问:“爹爹,你真的舍得我去吗?”
平昌拉着久良的手交代道:“你能得此机会还是借了天水的光,不然凭你的本事哪有这么好的机会?你去了青龙山……”
“我不去!天水也不想去!爹爹,难道我们不是你们亲生的吗?就这么舍得把我们送走?”久良是真的不愿意离开父母,而天水只是有心结,对于去青龙山修习还是有着向往的。
“怎么不是亲生的?你娘十月怀胎生下你!你这个小没良心的!”平昌拉着久良就要离席去一边教训,天水喝了一声,“久良,你是亲生的!我才不是!”
赤龙君一听这话就火冒三丈,一拍桌子,哗啦啦杯盘盏碗碎了一地,“明震,滚过来!”
明之渊也急了,问道:“天水,你说什么?谁教你讲的这混账话?”
天水见爹爹跪在了赤龙君跟前,自己也扭头跪了下来,“伯伯,他们都说我是你捡回来的!”
“混账话!”赤龙君手持扒皮,喝问:“他们是谁?明震,去查!是谁在乱讲话,割了他们的舌头!扒了他们的皮!”
明震答了声是就要出门,天水吓哭了喊道:“爹爹,不要!我只是想知道真相,是天水错了!天水不问了,你们就是我亲生的爹娘,我天水此生有幸,得遇如此的父母!是天水不该胡思乱想,是天水错了!”说着天水声声喊着爹娘叩拜起来。
赤龙君想起当年从藏野城外的死人堆里扒出天水,搂在怀里看着那婴儿大张着嘴嘤嘤哭着,露着一圈红红的牙床子,眉眼紧闭,样子又是可笑,又是惹人怜爱。
“天水!”赤龙君扶起天水搂到自己的怀里,“好孩子!你有这世上最好的爹和娘!你的名字是默君起的,默君是你的表叔,他是神界的至尊,天下国君都尊他为君上!你还有一个表叔是默城的城主,他家里有个小弟弟叫天外,等你跟我们回了神界,还能见到你天青哥哥!你若想爹娘了,我就让他们去神界看你,你放心,你爹爹最听我的话!”
是夜,天水城又燃起漫天的璀璨焰火,对岸的藏野城收到信号也跟着一起放起来了烟火绚烂,天水河两岸,两座城池固若金汤,一个连着北疆,一个通着西域,都成了繁荣的商贸之城。
赤龙君和雨末又跟多年前一样,依偎着坐着屋顶看着铁树银花不夜天,赤龙君揽住雨末的腰,道:“默君,这世间有你,是上天给世人的恩赐!”
雨末回首垂眸,鼻尖触上赤龙君的额头,“月影,这世间有你,是上天给我的回报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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