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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一章 不问曲终人聚散（第2页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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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所有挡着我道路的，都该死！”他一掌掀翻了桌案，杯盘哗啦破碎一地。
“殷墨初，那千绾，幽刹碍着你了吗？！”她的声音脆弱悲凉如秋叶，“他们是我最重要的人……”
唇被猛地封住，她被他猛地拥入怀中，爱恨纠葛的吻烧灼着他们的灵魂。
他松开他，用目光细细描绘她的眉目：“不，你最重要的人——只能是我。”
浓烈的酒气扑向她的颈窝，他大力箍住她的腰肢，粗重的鼻息很久都不能停息。她挣扎着喊他放开，他只是将头埋在她的颈窝，眉眼低垂却像做错了事的无辜少年：“就算暮雪你不会原谅我，但我还是得走下去。”
“殷墨初，你混蛋！”
他轻笑，要为她将鬓边的头发抚到耳后。
猝不及防，她抽出腰间的短剑，她持剑抵在他的脖颈，眉目婉然：“你猜猜，我现在，会不会杀了你，完成我的任务。”
近在咫尺，她的眼是笑着的，唇边却冷得没有一丝温度。
他怔了，缓缓叹息，目光空茫：“江山与美人，我都要势在必得。”
沉默，长久沉默。
“你杀吧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不为什么。只因为你是暮雪，我甘心。”
她抿着唇摇头，忽而凄然一笑。
再接到任务被送来他身边时，便已料到结局。
她望着他：“我在忠义与你之间摇摆，我枉顾大局而选了你，我再也回不去了，我真是……”
她像是累极，无力松手，匕首“哐啷”掉在地上。
他把她紧紧抱紧下颌抵着她的额头，紧抱着这让他珍视的至宝明珠。
时间倏然一下子就飞过去了。
此后的一个月内，殷墨初拥兵自重，四方扩充，他的盛权，简直不亚于当朝皇帝。
萧暮雪陪伴在他身边，人人都知道，狠辣的宸王能杀尽天下人，唯独听命于最尊贵的夫人。
那晚的星星像破碎的琉璃，夜幕如紫罗兰深色的叶，枝枝蔓蔓铺开了穹宇。
她垂首坐在府中亭落里，静止很久，仿佛是夜色中的雕像。
“怎么了？”
“没什么。”她并未抬首。
“外头凉，跟我回屋子吧。”他的笑容张扬明媚，月光洒在他的额疤与脸庞，风景柔和，他笑着递出手来。
“好啊。”她缓缓笑起来，葱白玉指搭上他的宽厚手掌。
他背着她，他回过头来：“我会真的霸了整个皇宫，你怕吗？”
“不怕。”
她静静望着他，打了个哈欠，乖巧地倚靠在他的后背上。
他轻声笑起来，说：“睡吧睡吧，还有段路呢。”
她倚在他背上静静地，月光照亮她娇好的容颜。
她悄悄从他身侧拿过隐秘的物什，神情凝重却坚定——
她的掌心中的玉符，五色流光，沁色剔透。
那是兵符。
他知道她拿了兵符，却未道破。
暮雪，这是我给你的……最后一次机会了。
可是啊，太晚了。
他发狂般掀飞了面前的笔墨纸砚，缓缓跪倒在书案前伏下，把头埋在臂弯里，撕心裂肺，痛哭失声。
她最终没有选择站在他这边。
她死了，死于自己之手，一箭贯穿心脏。
来不及缅怀这短短的凄凄惨惨的爱恨情仇，来不及相约来世的繁华万千，殷红的鲜血飙飞在他眼前。
她无数次劝他回头，有一刹那的心动，不过只是，一闪而过。
心动早涅灭在野心中，幻灭在仇恨里。
他的心太大，容得下整个天下，却放不下一个小小的萧暮雪，他要么不要，要么就要全部。像我们这些满身血污的人还能拥有什么幸福？
所以，他送她去了地狱。
也留下了一生的遗憾。
朱红窗，松明蜡，照不亮他灰白的面容。
他最后一次艰涩发声：“真的错了吗？暮雪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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