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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母妃同我说,她当初怀王爷时,肚子小,以为是个女孩,便日日绣花奏琴,诵读《女戒》《周礼》,望着日后肚里的孩子出世,是个知书达理,琴棋书画皆会的公主,没想到,是生出了一位皇子。”说着,女子掩嘴轻笑,原本微红的眼眶,莹莹笑意。
男子依旧不说话,只是闭眼安静的坐在那儿。等到暗卫急匆匆带着容太医回来,才处理内伤,换洗衣服。等到天明之际,男子看上去,便如正常人一般,看不出一丝受过伤的样子。
他走时,并未同女子告别,整个院子里的人,甚至都不知道他们的王爷来了。
而另一边的东府里,自晚饭结束后,东风从东老爷的书房里出来,整个东府都渐渐安静下来。
东风白日里睡得太久了,晚上回到绿逸阁,倒是没有睡觉的欲望。
东风实在是睡不着,心里又有烦心事。正好中秋次日的晚上,十分凉爽。东风一个人坐在石桌旁,提着一坛米酒,望着虚空中的一点发呆。
婧儿忙了一天,回到绿逸阁便疲倦不已。东风看出她想睡觉,便装做洗漱过后,也要睡觉的样子躺在床上。等到婧儿离开,她方出来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,只知道一抿一抿地喝酒,也喝了半坛。
东风脑子里的思绪像一团乱麻,父亲的眼神和书房里的那番谈话,花卿的情意,白日里的那个黑衣男子,这一切,都集中发生在这一日。她天生不善揣测深意,更没有能力去寻求其中的真相。
昨日花卿说,他过去的十七年都在闭关了,这是不是意味着,他时常消失便是去闭关了?听他的语气,闭关似乎时因为什么不好的原因,可究竟是什么,他也从不肯说,昨日的一次试探,他索性直接消失了。
另外,她脑海里的一些东西,模模糊糊,极为不清晰,她记不清当初为何那般讨厌,甚至是恨花卿。可她记得自己被迫领旨,被迫出嫁,被迫住在芷若阁中……唯独,记不清她那时时常夜半落泪,是为何。难道,只是因为父亲的冷漠,或者是因为嫁给了一个妖?
想着想着,坛里的酒又去了大半,东风穿着单薄的白色里衣,深夜的秋风吹得她有些冷,她忽的回神,搓搓凉凉的双臂,再看看已经寂静到,只能听到几声秋蝉的院子,猜想大概快子时了。
可她仍旧没什么睡意,看着奶白色的酒水,叹口气,继续抬起手,浅尝一口。
大悲需痛饮,小愁淡酒浇。
在这个微冷的秋日深夜里,她的心头不自觉涌出一股寂寞之感。
正在视线模糊时,黑色的夜幕中,一缕浅绿色光晕晃过,一名男子半旋高挑的身子后,才站定脚步。银丝在夜里格外扎眼,他一身淡绿长袍优雅高贵。只凭着自屋里发出的微弱光晕,男子看上去忽明忽暗,仿佛天人下凡一般,让人看不真切。
东风带微醺的眼睛,望向男子有些疲惫,却依旧在他面前唇角微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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