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十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,一路恍着神,跌跌撞撞回了家,瞧见芸娘正在厨房忙活,眼睛突然有些酸涩,每日习以为常的场景,怕是日后再也平静不了了。
“回来了?今日在西街张大娘那边买了刚上岸的鱼,新鲜的很,吊了汤,等会就有鱼汤喝了。”
芸娘说了半天见没人答应,放下手里的活往正屋走。
瞧着凌十七脸色惨白,眼神慌乱,心底一惊,稳着步走上前:“十七,怎么了?出什么事了?”
芸娘蹲下身,摸了摸凌十七的脸,冰凉。
十七听见有人叫,回过神来:“芸娘,刚刚在学谦堂,我好像杀人了。”
芸娘也有些慌神,在学谦堂杀的人,那非富即贵,恐怕要惹一些乱子出来。
“杀了谁?”
“允翔,我不知道,我不过轻轻用了点力,他就死了,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芸娘看出了十七眼底的慌乱,紧紧握住凌十七的手,冰凉。
“为什么杀他?”
“他骂我,他骂我是野杂种,我一生气,就掐了他的脖子,一失手,他就死了。”
芸娘心底愤恨,暗暗说道杀的好,真是该死。
转脸安抚着十七:“你在家呆着,哪都别去,我去学谦堂看看,我没回来,哪里都别去,知道吗?”
十七很认真的看着芸娘:“芸娘,你别去,他们会抓你的。”
芸娘不说话,唤了七七,独自出了门,第一次,芸娘在屋子前施了保护咒,将正屋保护起来,便往学谦堂的方向走去。
刚到学谦堂门口,便看到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人,正门处围着一圈的士兵,芸娘好不容易挤了进去,与出来的张先生撞了个满怀。
“夫人,你这?自己过来了?”
芸娘面上看不出一丝慌乱,趋身行了礼:“我家十七回去跟我讲了事情的缘由,我想着这功夫,肃亲王府的人定是要来抓人了,我便自己过来了。”
肃亲王听着声音,提着剑从后面冲了过来,恶狠狠的将剑架在了芸娘脖子上:“那个小兔崽子呢?莫不是逃了?我儿子昨日刚过了生辰,今日就惨死在那兔崽子手里,我要将他碎尸万段,五马分尸给我儿子陪葬。”
芸娘任由肃亲王抓着:“王爷,若真是十七的错,一会我就回去将他提来,任你处置,现在可否让我进去看看贝勒爷?”
“看他?你有什么资格看他?也好,我先杀了你,再杀了那兔崽子,让我儿黄泉路上也不孤单。”
张先生看着情况就要控制不住了,慌忙拉住了肃亲王:“王爷你消消气,此事非同小可,咱们从长计议,先让夫人进去,咱们进去再聊。”
肃亲王虽悲痛不已,不过张先生的面子还是要给的,便将剑收起来,率先进了学谦堂。
孟过厅里围了一众丫鬟,正扶着失声痛哭的王妃,两个年长的嬷嬷正给允翔梳妆收拾,准备一会抬回府里。
芸娘一看这架势,心底发怵,悄悄将张先生拉住,寻了偏厅,关了门商议。
“先生,十七回家已和我说了此事,是那允翔先出口伤人,还叫了东升准备行凶,我家十七完全处于自保才动的手,先生,您看这事可有缓和的余地?”
张先生思虑再三,在屋子里来回踱着:“夫人,这事很是棘手啊,这死的不是平常人家,是肃亲王的嫡长子啊,这肃亲王虽然是承袭的爵位,近年也不受王上待见,可毕竟是堂堂王爷,要替儿子报仇,那是轻而易举啊,十七既不是皇亲国戚,又没有滔天的功劳,光凭这特殊的身份,说了恐怕也没人信啊?”
张先生说罢叹了口气,又来回踱着步子。
“先生意思是说若十七立下了滔天的功劳,说不定就可以功过相抵?”
张先生抬首,疑惑的看着芸娘,有些弄不清她:“夫人此话何意?”
芸娘一脸兴奋:“劳烦先生进宫面见王上,只要能平了肃亲王的怨气,让十七做什么都可以。”
张先生一脸苦笑:“夫人想法未免太过天真了,就算十七日后是要被仙族选中的人,这也是天机不可泄露,老夫没法子跟王上细说,在王上眼里,他不过是个六岁的孩子,又能为王上解什么愁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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