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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章（第2页）

山涛的侍郎府不象常见的官邸，高楼重阁，而只是有着几进院落的平常人家。女眷住后院，中院是书房与睡室，前院种些花糙，喝喝茶，接待客人。

接获通报，急步从中院跑出的温厚男子，猛地煞住步子，看着门外人。紧随在后的一位有着弯月般笑眼的姑娘也惊愕地呆住了。

这一身儒衫的破容公子，是谁？还有那位气质尊贵的黑面男子又是谁？千姿呢？

&ldo;哥哥，哥哥！&rdo;季千姿一抬眼，看见人影，含着泪奔跑着扑进温厚男子的怀中。

娇美清雅的声音确是女子，再细看，眉眼间清秀的痕迹有着小妹幼时的影子。&ldo;真是千姿吗？&rdo;稽绍的声音颤抖了起来。

&ldo;当然是！&rdo;哥哥还象小时候一样宽厚、老实。

&ldo;那你怎么这样打扮？&rdo;

赖在兄长宽阔的怀中，撒娇地说，&ldo;师父说为了路上安全，故意要我穿成这样。好看吗，好看吗？&rdo;她甩着长袖，旋了个圈。

看着她快快乐乐、健健康康，稽绍红了眼眶，&ldo;好看，千姿是天下最美的女子。&rdo;

&ldo;倾国倾城！&rdo;她加了一句，抚着脸上的肉疤莞尔一笑。

&ldo;不要闹了。&rdo;挽起妹妹，&ldo;来，见过山月姐姐，她是山涛叔叔的女儿，大你二岁。&rdo;

山月未语先一笑，一双笑眼成一轮弯月，&ldo;稽大哥天天念着千姿、千姿，今日终于见着了。我小时候见过你，好小，你就爱玩把古琴。&rdo;

气氛突地冷了下来。

山月慌神地看着稽绍，脸儿微红&ldo;我不是……&rdo;

身后一声轻咳，季千姿醒过神，松开兄长的手臂，&ldo;哥哥，这位马先生是千姿的恩人，他一路上对我非常照顾。&rdo;

稽绍慌忙上前施礼，&ldo;多谢先生照顾小妹。&rdo;

马晔淡淡一笑，&ldo;谈不上，举手之劳而已。现下你兄妹见面，马某告辞。&rdo;

&ldo;不，不，请马先生到府中用了饭再走。&rdo;嵇绍抢上前挽留。

&ldo;是呀，马先生，请进。&rdo;山月大方地伸手相邀，一边抓住季千姿的手，&ldo;你随我到后院换身衣服，这个样，我总觉得怪怪的，现在你在山府，不必再担心安全了。&rdo;

&ldo;喔！&rdo;季千姿有些不舍地看着身上的长衫，穿习惯了，也觉着不错，走路很方便。

马晔不再推辞，主客相行，步进清幽的前院。

清瘦的山涛迎出门，看见马晔愣了下，随后又摇了摇头。&ldo;好象和先生似曾相识！&rdo;

&ldo;马某一介生意人，走南闯北，与大人有一面之缘，也有可能。&rdo;

&ldo;对，对！马先生做什么生意？&rdo;山涛引着马晔落坐。

&ldo;什么赚钱做什么。马某初到洛阳，日后还请山大人多多照顾。&rdo;

稽绍与山涛对视一眼，落莫一笑，&ldo;马先生不知，稽绍是个武官，不懂商事。山大人管着国子监，是个彻底的文官。这京城商界与户部，现归郭俊大人管理。唉，你要小心经商，莫要扰了郭大人。&rdo;

&ldo;哦？&rdo;马晔挑高眉头，&ldo;那郭大人厉害得狠？&rdo;

山涛摇手，&ldo;不多言，先生日后会领教的，唉，现在这朝中复杂着呢！老夫恨没有稽兄的勇气，苟且偷生啊！&rdo;

&ldo;山叔，不要自责。爹爹性情刚烈，容不得一丝的瑕污，才遇此大难。稽绍看穿后，不在意当今皇上是谁，我只想实实在在为民众尽自已的心力。皇帝虽然失德，但总胜过天下群雄纷争、百姓流离失所。爹爹虽与山叔绝交，但心中是懂叔叔的，临终才会把我交给叔叔。&rdo;

&ldo;皇上失德？&rdo;马晔好奇地问道。

&ldo;不，不，绍儿口误，先生听错了。&rdo;山涛忙不迭否认。

&ldo;爹爹，稽大哥！&rdo;山月一掀竹帘，胀红着脸，兴奋地跨了进来，&ldo;闭上眼，我要给你们一个奇迹。&rdo;

&ldo;呵，月儿不要闹了。&rdo;稽绍笑道，&ldo;让千姿进来吧！&rdo;

&ldo;稽大哥，你装笨一回都不行啊！&rdo;山月佯装生气，撒娇地转过身。

山涛心疼女儿，率先闭上眼，&ldo;好，让我看看小千姿长大后是什么样的奇迹。&rdo;

马晔眯着眼，也转过头。

山月缓缓卷起竹帘。

一室的人象被偷去了呼吸。

一位粉衫少女，长发披背，束一条粉色丝带，肌肤胜雪，娇美无匹，容色绝丽，不可逼视，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生动地转来转去，凉风袭来，衣襟在风中轻轻飘动。

看着所有人都没有反应，山月失望地一嘟嘴，&ldo;从破容公子到绝美少女，差别这么大，你们为何不感慨一下。&rdo;

山涛忽地闭上眼，一行泪水顺腮而下，稽绍也悲伤地低下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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