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十二点,星光黯淡,宛如瞌睡人的眼。一家夜市却喧闹依旧,人声鼎沸。一桌四十多岁的男人,光着膀子,其中两个还纹着身,他们大口撸着串,放肆地吞云吐雾,大杯扎啤在手中摇晃,好不快活。
烟熏火燎的桌子上,摆满了各种肉串,几碟下酒小菜。他们推杯换盏,叮叮当当,谈天说地,仿佛这世间没有什么事情能比得上此刻的快乐。
然而,就在这时候,一个戴眼镜的消瘦男人突然低头,吐出一口鲜血,如一朵盛开的红莲,应声倒地,晕厥过去……
众人愕然,如雕像般呆立当场,不知所措。紧接着,有人迅速拨打了120,救护车匆匆赶来,如疾风般把眼镜男拉走了……
一段时间后,在本市第五人民医院呼吸科门诊处,患者家属一家老小,满脸愁苦,对着主治医生苦苦哀求:
“胡大夫,求求您,救救他吧!他才刚四十岁啊,上有老下有小,家里还有两个孩子。您要是不救他,我们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!”他们的声音,仿佛是从九幽地狱传来,充满了绝望和无助。
胡大夫满脸愁容,无可奈何地说:“他如今已是肺癌晚期,癌细胞已经扩散到肝脏和消化系统,恐怕回天乏术了啊!二十多年前,他就得了无症状肺结核,后期又不重视治疗和休养。你们当时为何不管管他呢?现在我也是无能为力了!”
四十岁的钮小飞静静地躺在x市郊区第五人民医院的病床上,生命垂危,肺癌晚期的诊断如晴天霹雳,让他的家人陷入了巨大的悲痛之中。父母、妻子,还有两个年幼的女儿在病房里不停地抽泣着,母亲和妻子更是哭得撕心裂肺;钮小飞忍着剧烈的胸痛和咳嗽,艰难地环顾着房间里的亲人,他用尽全身力气,抬起颤抖的右手,然后一阵晕厥,昏死了过去……
突然,“啪”的一声响,把钮小飞从昏厥中惊醒。他猛地抬起头,望着安静的教室,只见班主任正坐在讲台上,恶狠狠地盯着他。“钮小飞,给我出去站着!教室是学习的地方,不是你睡觉的地方!”钮小飞像木头一样呆在那里,不知所措。过了好一会儿,他才回过神来,缓缓地拿起班主任扔过来的书,慢慢地放在讲台上。然后,他环顾了一下同学们,又向班主任深深地鞠了一躬,才踉踉跄跄地朝着教室门外走去。走到门口时,他突然回过头,问坐在教室门口的一名女生:“现在是高二吧?今天是几月几号?”女生一脸茫然,点点头说:“4月1号,愚人节!”教室里的同学们都惊愕不已……
站在教室外边的钮小飞,犹如雕塑般倚在墙上,目光空洞地望着悠长的走廊,仿佛想要将自己从这荒诞的梦境中唤醒。他不停地掐着胳膊,揉着眼睛,试图证明这一切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,但无论怎样努力,都无济于事。难道这不是梦?自己真的穿越了?
钮小飞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,他难以置信,穿越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?这一定是一场梦!
然而,即使这是一场梦,钮小飞也决定既来之则安之。他不由自主地迈着脚步,朝着楼梯口走去,顺着楼梯走出了教学楼。
他在校园里漫步,往昔的点点滴滴如电影般在眼前不断放映。此时正值高二下学期,4月1号愚人节,钮小飞清楚地记得,自己将在这个学期被学校开除。原因无外乎抽烟、喝酒、打架,以及那场无果的单相思恋爱。为此,班主任李老师对他可谓是煞费苦心,但钮小飞的问题屡教不改,最终李老师无奈地向学校申请开除了他。
被开除后的钮小飞早早地踏入了社会,结识了许多社会上的闲散人员。他整日沉迷于打牌、小赌、喝酒、唱K等不良嗜好中,浑浑噩噩地度过了许多年。
好在钮小飞的家境还算宽裕,父亲承揽一些小工程,母亲经营着小生意。他们在家乡盖起了两层小别墅,成为村里数一数二的富裕人家。也正因如此,钮小飞在之后的多年里一直依靠父母,过着啃老的生活。在父母的帮助下,他成了家,也依靠父亲的关系和母亲的催促,在外地打了几年工,但收入微薄。
原本的钮小飞,小学、初中时成绩极为优异,深得父母和老师的喜爱与看好。父母更是未雨绸缪,早早将他送入市里求学。哪曾想,上了高中的他,却沾染了一身坏毛病。或许是因为叛逆期的到来,让他变得桀骜不驯,难以管教。
后来,钮小飞高二便辍了学。家中见他学业未成,又终日游手好闲,过了几年便托媒人给他说了一门亲事,成家后还生下两个可爱的女儿。为了孩子上学,家人东拼西凑,在县城买下一套七八十平的小两居。
钮小飞的妻子勤劳节俭、生活简朴,一边悉心照顾孩子,一边还在超市打零工。日子虽然过得紧紧巴巴,但也还算凑合.......
然而,命运却对他如此不公。未满四十的他,竟患上了肺癌,还伴有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无症状肺结核。他从上高中时就开始抽烟、喝酒,步入社会后更是变本加厉,抽烟酗酒不说,打个牌的功夫就能抽掉一两包。外出务工的那几年,他起早贪黑,劳累过度,生活毫无规律,最终英年早逝.......
此前,他还因打牌输了不少钱,加上治病化疗的费用,不仅耗尽了父母的积蓄,还欠下巨额债务。
钮小飞啊钮小飞,你就这样撒手人寰,你让家人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!他们该是多么无助,多么绝望.......
不知不觉中,钮小飞走到了学校操场。夜晚的操场格外安静,竟有一对情侣逃课坐在台阶上打情骂俏、卿卿我我。
钮小飞朝着他们走去,虽然觉得有些不合适,但好奇心还是驱使他向前走。走到跟前,只听一个大高个男生喊道:“飞哥,是你吗?怎么你也翘晚自习了吗,哈哈!”
男生一边说着,一边夹着烟,手还搭在小女生的肩膀上。钮小飞定睛一看,愣是没认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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