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哼笑一声,继续干活。白芷见他额角沁出汗珠,便掏出手帕,踮脚给他擦汗。曾国宇低头看她,她眉眼弯弯,阳光落在她睫毛上,像是镀了一层金边。
他忽然伸手捏了捏她的脸:“你还怪会享福的。”
白芷眯眼笑,像只餍足的猫。
秋千架终于搭好,白芷迫不及待地坐上去,脚尖点地,轻轻晃了晃。
“四哥,推我!”她回头喊他。
曾国宇站在她身后,手掌轻轻搭在她肩上,推了一下。秋千荡起来,风拂过她的发梢,白芷忍不住笑出声。
“再高一点!”
曾国宇又推了一下,这次力道大了些,秋千荡得更高。白芷仰头看着蓝天,忽然觉得,这一刻像是回到了小时候,无忧无虑,只有她和四哥。
她回头看他,发现他正望着她,目光温柔而专注。
“四哥。”她轻声叫他。
“嗯?”
“你上来,我们一起荡。”
曾国宇失笑:“这秋千可经不起两个人。”
白芷撇嘴,脚尖点地,让秋千慢慢停下。她跳下来,拉住他的手:“那我们去别的地方玩。”
曾国宇任由她牵着,唇角微扬:“好。”
他们既像一对亲密无间的兄妹,也像对和睦恩爱的夫妻。
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,在这乱世里,这样的日子,过一天,少一天。
白芷似乎变回了从前的模样,活泼、娇俏,像只不知疲倦的雀儿在督军府里扑腾。可曾国宇总觉得,她与从前又不太一样了。
"四哥,你这公文都批了两个时辰了。"白芷趴在书案对面,下巴垫在交叠的手臂上,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砚台里的墨汁。
曾国宇头也不抬,朱笔在纸上划出一道凌厉的红线:"别闹。"
白芷撇撇嘴,起身绕到他身后,双臂环住他的脖子,整个人挂在他背上。她温热的呼吸喷在他耳畔:"我饿了。"
"让小厨房给你做点心。"他笔下不停,却在她说"饿"的时候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。
"不要厨子做的。"她的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垂,"我要四哥熬的麦芽糖。"
曾国宇终于放下笔,侧头看她:"不怕牙疼。"
"就要。"她眨着眼,睫毛像小扇子似的扑闪。
督军府后院的小厨房里,曾国宇卷起衬衫袖口,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。他站在灶台前,专注地搅动着锅里金黄的糖浆,火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,柔和了平日里的凌厉。
白芷坐在一旁的矮凳上,双手托腮看着他。糖浆的甜香弥漫在空气中,她忽然想起小时候,也是这样缠着四哥给她熬糖。那时曾家还未遭变故,四哥跟现在一样忙,却从没亏过她的小嘴巴。
"发什么呆?"曾国宇用木勺敲了敲锅边,"拿竹签来。"
白芷回过神来,递上准备好的竹签。曾国宇舀起一勺糖浆,在石板上飞快地勾勒起来。他的手法娴熟,不一会儿,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便出现在石板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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