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完,只见韩信将背上的剑,当做至宝一样小心翼翼地摘下。接着用洗的灰白的袖袍快速擦拭地上的尘土,将剑轻轻地放在其上。又将绑发的粗布条解开,披头散发后。
方才双手撑地,慢慢地跪在地上,低着头,一点一点地往屠夫肮臭的胯下挪去。
这一瞬,所有人都哑然了,包括对面的屠夫也面色沉重。空气变得凝结。
这个身形高大,眉目舒朗却身着破麻布衣的青年,深深地垂首,面容被阴影笼罩,站在周围的人没有人能够看清他的神情,更别说从他的神情中看出他此刻内心的想法了。
他高大的身躯挂着一块不成样子的麻衣,在众人的瞠目结舌下,四肢触地,挪到了屠夫的胯下。然后,他深深地闭上了双眼,垂下了披着长发的头颅,从屠夫故意大开的胯下钻去。
感受到胯下来自韩信头发的摩挲感,屠夫猛然清醒,随即他下意识地将屁股往下一坐,双腿稳稳地夹跨在韩信的宽大的脊背上。
韩信顿时整个人身体僵硬,不再动弹。
屠夫见此,哈哈大笑,而胯下则更是在韩信的背上不停地挪动,揶揄道,“动啊,怎么不动了?男子汉大丈夫,可不能突然停,从一而终知道不,哈哈!”
众人闻言皆哈哈大笑,看着屠夫牢牢跨坐在韩信背上,不时地上下移动,还用女人的说辞来调侃他,饶是一些一直没开口的妇孺,都忍不住笑出了声。
韩信闻言,低着头,嘴角勾起一丝笑容,然后低声道,“坐稳了。”
然后双手双脚同时快速在地上挪动,载着跨坐在背上的屠夫,快速绕着人群内爬了一圈。而屠夫整个人则愣愣地跨坐在韩信的背上,身体上下起伏,左右晃动,在众人面前生生地绕了一圈。
然后韩信抬起头,朝其笑问道,“过瘾吗?”
面容粗犷的屠夫还未反应过来,闻其言打了个激灵,吓得赶紧从韩信背上翻身而下,然后一脸惊恐地看着他。这小子是不是脑子傻了,还是有受虐癖啊。想到这,自己刚刚跨在其背上当着众人,溜了一圈,他就有些起鸡皮疙瘩。
于是他赶紧愣愣地朝其连连摆手道,“不用了了,不用了。他娘的,算你有种,老子以后再也不笑你了,回去赶紧换身衣服吧,看着你一脸的春样,爷心里隔阂。”
然后跌跌撞撞地让开人群,强忍恶心回到自己家中。而周围的众人则转过头看着双膝跪地呈狗爬状的韩信。感受到众人的目光,他披头散发地朝望着他的人热情地笑,问道要不要也来体验一下。大家见韩信惺惺作态的样子,纷纷如潮水般退去。一路上三五成群地作呕骂娘。
见到围观的群众都散了许久。热闹的集市口,因为自己变得人影稀少。
韩信方才慢慢收敛面上的笑容。缓缓从地上爬起,拍了拍身上的灰,更是反手用袖袍擦了后背许久。又用刚刚丢在一旁的粗麻绳,仔细将散乱的长发认真束起。
最后才将视线慢慢移到那个被破布一层层缠绕不甚起眼的剑上,眼底泛出一丝爱怜。
他弯腰上前,将其从拭过尘土的地上拾起,然后隔着粗布细细抚摸,轻声道,“跟着我,委屈了。”
然后他双眼湿润,想到父亲临走前一脸郑重地让自己长大后成为一个人杰,将此剑和兵法传授于自己。如今望剑如父,他愧对其。
但他依然轻抚手中宝剑双眼湿润,低喃道,“爹,你第一次教我的时候,说将不可愠而致战,主不可以怒而兴师。如果今日我当众在闹市杀此屠夫,就再也无法实现心中理想抱负,反而会让自己陷入半生颠沛流离。您,会理解我的吧。”
说完,看着天边的暮云,他轻轻抚上了自己的胃部,那里传来微微的声音。老婆婆早已回家了。于是他想了想,他儿时没有吃的,多次险些饿死,被人带到亭长家,吃了几餐饭。
如今落魄之时,又想起了亭长。身为一个大男人,却只好硬着头皮往淮阴县亭长家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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